一个任性的Shiv宝

归念【18】

#请勿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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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玺，我的梦想，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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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那时早已过了放学时间，纵揽天际的夜色吞噬了星光，却敌不住说话少年眼中因为向往而燃起的火焰，那是比稍纵即逝的烟火更加绚烂的光芒，叫人心甘情愿地沦陷。

他果然还是一如初识时般的叫人羡慕，令易烊千玺突然间有了想哭的冲动。

 

“千玺，千玺……”

 

睁开眼睛，王俊凯正推搡着他叫他醒来。易烊千玺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就这样坐在地板上睡着了，后侧脖颈的位置因为不良的睡姿传来一阵酸疼。他盖在对方身上的外套早就回到了自己身上，肩膀上暖洋洋的。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王俊凯边吃着他带来的外卖，边瞅着他，看起来饿坏了，“眉头皱得真深。“

说着还依瓢画葫芦，在自己眉间也挤出了一个“川”字。

 

易烊千玺笑，抬手点了点他的额头，“睡得不太舒服，你什么时候醒的？”

 

“好一会儿了，饿醒的，”王俊凯乐呵呵地又往嘴里塞了口饭，“一醒来就闻到了饭菜味，还能见到你，我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你还真是容易满足。”

 

“这水煮牛肉是你特地去那家川菜馆买的吧？味道一模一样，”王俊凯咂巴着嘴，“真有你的，那家店不做外卖的，虽然老板说是觉得菜带走了吃影响口感，可我觉得他只是懒。”

 

“重点难道不是我城南城北两头跑吗？”

 

王俊凯觉得他言之有理，立马放下筷子，手在对方头上煞有其事地拍了拍，“辛苦你了！”

 

易烊千玺想累得应该是他那位开车的助理，他只需要在车上睁着眼睛补眠就够了。他并没有解释这个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误会”，只是躲开了王俊凯那只沾了油汁的手，“发型被你弄乱了。”

 

“你也还没吃吧，我看这里还有另一份，”王俊凯将那份明显盛着非辛辣菜式的透明饭盒递给他，“特意找我一起吃饭啊。”

 

“是啊，”易烊千玺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没有你吃不下。”

 

那人的耳根不出所料地红了。

真是一如既往地容易害羞啊，这家伙。

 

“……你从以前开始就很喜欢吃这种菜，”王俊凯转开话题，开起了玩笑，“跟你的身份完全不搭，谁会猜到你是含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啊。一想到我第一次请你吃饭是那样的小餐馆，我就忍不住瑟瑟发抖。”

 

“其实我也喜欢吃沾着金箔的牛排，沾的越多越入味。”

 

“……竟然有这样的菜？？”

 

易烊千玺往嘴里扒了口饭，偷笑道，“我说什么你都信啊。”

 

“……”

 

“怎么不说话了？”

 

“……不想说话。”

 

“那你还说。”

 

“？？？？”瞪。

 

易烊千玺忍俊不禁，“我是喜欢吃家常菜，因为家里人会围着桌子坐在一起。西餐的话总会坐得老远，一家人吃饭跟一个人吃饭没什么区别，”他转过头看向已经放下了筷子，正盯着他看的王俊凯，笑道，“你那时候请我去吃饭我真的很高兴，已经很久没有人坐在我旁边跟我一起吃饭了。我当时就在想，你真的很厉害……”

对方困惑的表情令他眼中的笑意更深，

“你总是能在不自觉的情况下，让我更喜欢你。”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人便压了过来，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快吃吧。”王俊凯并没有马上撤回去，他用额头抵住易烊千玺的前额，与对方相视一笑后，像安抚宠物一般揉了揉他的后脑。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从前些天下的雪弄得马路很难开，到最近当地电视台播的那个电视剧真的不怎么好看。

 

“千玺。”兀自笑了一阵后王俊凯突然正经地叫了他的名字。

 

易烊千玺抬眸。

 

“我本来是想晚点说的，”他踌躇了片刻，“但是我的耐心要到极限了……”

王俊凯倾身一手拉住了易烊千玺的胳膊，将他拽到了自己面前，耳根的余温未退，“千玺，你愿意——”

 

一阵手机铃声从易烊千玺的大衣中传了出来，手机的主人并没有接的打算，而是挑了挑眉，示意王俊凯继续说下去。

 

“……你，你愿意——”王俊凯结巴了一下，气势全无，只好扶额道，“没什么，你接电话吧。”

 

易烊千玺接起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后挂断了，“公司有点事，我就不陪你了，”他将外套穿好，“你一定要好好把饭吃完。”

 

“好的，易副董。”王俊凯难得乖巧地回答。

 

易烊千玺将信将疑地瞅着他，“练习累了的话，偷偷懒也没事。”

 

王俊凯笑，“我已经懒了一晚上。”

 

“那我走了，”他转过身，还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对了，周五你确定要约在锦越吗？”

 

“对啊，那家的主厨是我的歌迷，答应只要是我的朋友都可以打折。”

 

易烊千玺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开玩笑的，他是歌迷没错，而且全北城也找不出比他做的更好吃的法餐大厨了。”王俊凯一脸的“信我没错”。

 

他点了点头，“这样啊，我还担心——”

 

“——我才没那么记仇，”王俊凯对他挥手道，“不是还有事吗，快走吧。”

 

“嗯，我这两天都要开会，没什么时间再来看你了，”易烊千玺拉开门，不忘回头叮嘱道，“你自己注意身体，不要一躺下来就忘了吃饭。”

 

“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歪了歪头，王俊凯对他做了一个假凶狠的表情，“要是让我过几天发现你又瘦了，我就疯狂给你喂垃圾食品。”

 

待他走后，王俊凯拿过一边的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Luna，我定的戒指怎么还没到。”

 

那边过了许久回道，“……我今早才下的订单，你要我再去催一下吗？”

 

他愣了愣，仰头望天长吁了口气，“啊，时间过得真慢。”

 

 

来到停车场时王源果然已经在等着他了。易烊千玺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怎么回事？晚上不是已经没有安排了么？”

 

“是突发的紧急会议，”王源道，“另外董事长说请你把这周工作日的晚上都空出来，以免突发情况需要你。”

 

易烊千玺不耐地直皱眉，“我不是说过了吗，这周五晚上不做任何安排。”

 

“可是董事长她——”

 

“就这么跟他说，其他时间包括周末都随便她，就是这个周五，”他沉下声打断，“绝对不行。”

 

王源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将车开到了马路上。

 

“其实你不用再这样接送我，你是助理不是司机，”易烊千玺望着窗外热闹的街道，“我早就能自己开车了。”

 

“我是站在朋友的角度给你做司机，”这个话题聊过太多次，王源言简意赅道，“你要是真想拿回开车权，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上周的复诊你也没去吧？”

 

这句话向来很有效，果然易烊千玺心虚地闭上了嘴。他眺望着在黑夜里更显遥远的天际，那里的云层似乎在不断地聚拢交叠，厚重的像是会随时倒塌下来。

他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早前胸口的闷痛又一次袭来，只好握紧了拳头缓解不适。

 

“你看什么呢，这么出神。”他的好友兼司机问道。

 

“感觉……”易烊千玺顿了顿，眼睛不自觉地眯了起来，“要下雨了。”

 

他的预感没有错，北城接下来的几天断断续续地下着雨，冬日的寒风和水汽相辅相成带来了大幅度降温，路边的积雪还未融化，不少路面结了冰，本就拥挤的交通更堵了。周五早晨天空难得放了晴，王俊凯站在排练室的落地窗边愉悦地哼着歌，下午时外面却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他的心情并没有受影响，只是在休息时低喃了一句，“不知道他带伞了没。”

排练室里的舞蹈团队与王俊凯合作多年，他的脾性他们多少也摸透了，于是趁休息时几个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不时地瞄另一边在听歌的当事人，“怎么回事，第一次见他下雨天心情这么好？”

 “他最近心情都这么好吧？”另一人道，“跟上个月完全两个样子。”

 

“我跟你们说，前几天晚上我回来拿点东西，就看到他拿着一个外卖盒在傻笑。吓死人了！”

 

男生要么不八卦，要么八卦起来就要命。他们围攻了蹲在一边玩手机的Luna，女生想了想，觉得她家boss也没把这个当秘密，于是理所当然地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恋爱了。”

 

众人面面相觑，默契地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练习结束后雨还是未停，王俊凯坐进车里发车，看了眼车上的时钟，离他们的约定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给路上会出现的堵车状况预留了充裕的时间。将车驶出车库，前窗玻璃上立刻出现了密集的雨滴，雨刷器将它们刷开后又周而复始地汇集。

前方红灯，王俊凯从口袋里拿出Luna今天交给他的戒指盒，小心地打开，优雅的深紫色调的绒盒里立着一枚铂金男戒。他望着那枚戒指一时忘了眨眼，外边不曾停歇的雨声渐渐与久远的过去里敲打在雨伞上的雨滴声重合在了一起：那时笑起来梨涡显眼的少年在他身后撑起了伞，幽深的瞳孔里仿佛有灯火被点亮。

红灯转绿，他收起戒指放回了口袋里，手指仍然停在口袋外侧的布料上，感受着盒子的轮廓，像是在体会人生接下来的旅途。他看了眼上方的后视镜，才发现自己眉眼里的笑意像是随时会溢出来似的，怎么都藏不住。

 

一边的手机震了起来，王俊凯迅速瞥了眼来电显示，戴上了无线耳机，“伊安？”

 

“练习结束了？要不要一起吃顿饭，我请客。”那边的人道。

 

“不了，我今天有约，”王俊凯握着方向盘，努力辨清前方被雨水模糊的视野，“下次吧。”

 

“哟，这么果断，不会是什么不知名的约会吧，”对方打趣道，“去哪儿啊？”

 

“锦越。”他答道。

 

“对方请客？”

 

“当然是我请了。”

 

“你现在这么大方了？之前都是谁拉我去大排档的？”

 

“你到底有事没事，没事我挂了。”

 

“没，就是觉得你练了一周辛苦了，想请你吃饭，你有约就算了，”正要挂断伊安又道，“你是打算从淮海路去锦越吧？”

 

“对，那条路不是最快的吗？”

 

“我正好堵在这儿呢，前面出了好几个连续追尾，”伊安道，“目测没有一个小时通不了，你要不从淮南路走吧。”

 

“不是吧？路况上没说啊。”

 

“刚发生的，哪有这么快。”

 

“好，多谢你了！”王俊凯撇下耳机，想着前方哪里可以掉头。

 

淮南路啊……

他在十字路口拐了个弯，朝另一个方向开去。

那得快一点，相当于要绕一大圈了。

 

 

锦越大酒店。

易烊千玺已经在窗边的位置坐了好一会儿了。他早到了将近半小时，其实他还可以在办公室里再看一份文件再来，可越接近约定时间他就越坐不住，就连王源都看出了端倪叫他早些下班。

他到后跟服务生报了王俊凯的名字对方就把他引到了现在的位置。这个位置处于旋转餐厅的角落，两边都被纹路简约的屏风遮挡，隐蔽性极好，对外视野也尚佳，抬眼便能俯瞰外面倒映银河般的城市街景。

看了眼表，离约定时间还有七分钟，易烊千玺的手心不禁有些出汗。他在裤子上来回搓了搓手，又闲不下来地将桌上的高脚杯摆到刚刚好正中心的位置，盯着看了会儿后还是决定将杯子放到桌子内侧去的布局比较好看。他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紧张，甚至有些坐立不安，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不住地下坠。

深吸了一口气，他看向窗外被雨帘笼罩的夜色。玻璃上聚集的雨滴遮挡了他的视野，有愈发密集的趋势。

 

那家伙还要多久才到啊，这是他们重逢后的第一次正经约会吧。

易烊千玺心里虽然抱怨着，嘴角却泛着笑。

算了，反正自己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等。

 

不远处响起了服务生的鞋跟与地面相撞时特有的脚步声，易烊千玺没有马上出声，等余光看到他们站在桌边后他才笑着抬头，“我还以为这次轮到你迟到——”

 

“了”字消失在了唇边。

 

“你好，打扰了。”待服务生离开后，站在桌边的男人才对他微笑道。

 

“……伊安先生？你怎么会来？”

 

伊安没有回答他的疑问，“我能坐下来吗？”

 

“不好意思，”易烊千玺应付道，“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有事的话请和我的助理预约。”

 

“小凯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对方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就陪我这个老人家聊一会儿吧。”

 

见伊安如此我行我素，易烊千玺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不想失去工作的话，请马上离开。”

 

“你是说SUPERIOR的职务？”对方轻笑道，“托王俊凯的福，那个职位我已经没了。你还真是一无所知。”

 

易烊千玺望着着对面男人眼中不加掩饰的嘲弄，突然无比清晰地听见了外面雨打玻璃的声音，夹杂着他胸口加剧的闷感，没来由地一阵慌乱。

定了定神，他正想发问，桌上的手机振动了起来，来电显示是王俊凯。伊安也看到了屏幕上的名字，嘴角的弧度不变，目光回到手机主人的脸上。易烊千玺不再理会他，径直接起了电话。

 

“那个……千玺，服务生告诉我你已经到了，抱歉抱歉，你再等我一会儿，我这边堵车堵得我要窒息了，这些人周五晚上都没事干吗，怎么全往市中心跑，靠！”另一头的人不等他开口就嚷嚷个不停，“我明明已经早了一个多小时出的门！你要是饿了就先点菜吧，边吃边等我。”

 

“我还不饿，没事，”他被王俊凯少有的爆粗逗得眉眼一弯，安抚道，“你不要急，下雨天小心打滑。”

 

“都七点多了你还不饿？你中午瞒着我暴饮暴食了吗？”

 

“……”

 

“那你乖乖等我，我马上就到。”

 

“好。”

 

“千玺……”那人的声音蓦地轻了下去，像是想要撒娇的孩童小心翼翼地寻求他的认可。

 

“嗯？”

 

“你一定要等我。”

 

易烊千玺用力地点了点头，即使手机另一头的人根本看不见，“好，我答应你。”

 

放下手机，他正想着要不要直接跟对面的人撕破脸叫他快点滚蛋，对方却先一步出声道，“你以前也这么答应过他吧？然后就爽约了。”

 

“与你无关，”他不耐烦道，“你是小凯的朋友，我不想叫保安解决。”

 

“我第一次正面遇上小凯，是在一家破酒吧，之前都只是在公司的练习生录像里见过他。那酒吧竟然给未成年人饮酒，可见有多破了吧，”伊安无动于衷地说道，“那倒霉孩子后来吐了我一身，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什么都不肯再参加训练，也不愿意出道了。”

察觉到易烊千玺微妙的表情变化，他不紧不慢地继续，“他一直都是这样，感情上冲动起来就不管不顾，更不计后果，让人没有办法。不过你看，当时他那样坚持不还是一路走过来了，还走得这么精彩。”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明白你对自己有什么误会，让你在当初做了正确的决定后现在又重新回到了这里，”伊安的目光看似平和，不痛不痒的语调却讥讽至极，“毕竟跟十年前那个派不上一点用处，无能的高中生比起来，现在的你，有任何改变吗？”

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他无视对面易烊千玺铁青的脸，缓慢地解开了系绳。

“你打算装傻到什么时候？你心里明明清楚，不管是以前不告而别的恋人，还是现在SUPERIOR的副董事，对王俊凯而言——”

伊安将文件袋里的东西毫无遮掩地一一摆在了易烊千玺面前，

“你都只是阻碍他去往高处的石头罢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