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任性的Shiv宝

归念【26】

#请勿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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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离王俊凯的新年演唱会已经不到一个月，演唱会的门票链接却迟迟没出，微博上的粉丝每过几天都会炸一次锅把相关人员都艾特一个遍，甚至有人把微博id改成了“今天王俊凯的新年演唱会可以抢票了吗”，而举办方每次都不厌其烦地回复“因突发状况售票延期，请大家再耐心等一等”。易烊千玺这些日子在病床上太过空闲，为了打发时间，他加了几个王俊凯的粉丝群，除了每天签到时冒个泡防止被踢外，其余时间都在视奸，偶尔也会把群里粉丝的插科打诨说给在一边写歌的王俊凯听。

 

“这个，这个，”他指着屏幕，哈哈大笑道，“这个粉丝说她已经要到预产期了，就等着你演唱会的抢票链接出来，抢完她就可以安心去生孩子了。”

罢了他转过头对王俊凯假凶狠道，“所以你们团队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出链接？”

 

“新的抢票规则多了些人员限制，所以还需要点时间，”王俊凯解释道，“再等等吧，就这几天了。”

 

易烊千玺点头表示了解，“好可惜，不能跟她们讲。”

 

“你可以说啊。”

 

“说了也不会信吧。”耸肩。

 

王俊凯起身走到他身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示意易烊千玺看镜头后按下了拍照键。

“你把这个合照发上去不就行了，”他说着将照片传给了对方，“你可是第一手的消息。”

 

“……”

 

“你不想跟我公开？”

 

“……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猥琐男饭的p图意淫吧？”

 

“你哪儿猥琐了，你这么好看，”王俊凯看着手机里他俩刚才的合照，一本正经地点评道，“很少有在我旁边还不逊色的人。”

 

易烊千玺没忍住推开了他的脑袋。

 

不料王俊凯又凑了过来，“那我们拍一个p不出来的？”

他捏住了易烊千玺的下巴，正要吻上去时被对方打开了手。

 

“这位朋友，请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易烊千玺想了想，还是仰头在王俊凯的脸上仓促地落下一个吻，目光又回到了电脑屏幕上，“不要打扰我跟你的‘老婆们’沟通感情。”

 

紧接着又对着显示屏笑了起来。

 

“你又在笑什么？”王俊凯有些心累，他似乎每天都要问这个问题。

 

“你之前不是参加了那个网络综艺吗，有点像真心话大冒险的那个，”易烊千玺道，“他们在猜你深夜给谁打电话，说总不是因为深夜段话费比较便宜吧哈哈哈夸你勤俭持家来着，了不起了不起这都能吹出花来……”

他兀自笑了几声，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所以你是给谁打的电话？”

 

王俊凯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手迅速将对方的笔记本合上放到了一边，“今天的电脑时间到此结束。”

 

“不是吧，现在才下午。”易烊千玺起身去拿笔记本，被王俊凯强按回了床上。

 

“我陪你去下面走走？”对方提议道。

 

易烊千玺盯了他半晌，又回头看了眼外面不错的天气，起身拿过床头的鸭舌帽，一把戴在王俊凯头上，“走吧。”

 

他正要拉开门往外走，肩上突然一沉，王俊凯将一件羽绒服披在了他肩上，待他将手伸进袖子里后，又绕到他身前，俯下身帮他拉上了拉链。接着又将后面的帽子戴了起来，拉链拉到了顶端。末了又道，“等一下，我去拿个口罩。”

 

易烊千玺直接走了出去。

 

等电梯时王俊凯赶了上来，将手里的口罩递给易烊千玺道，“戴上吧。”

 

“不戴。”

 

“戴吧，外面还挺冷的。”

 

“戴上不方便说话。”

 

电梯门开了，王俊凯手还挡在他面前，脸上神情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

“戴嘛，”他放软了语气道，“你也不想感冒吧，好不容易再过段时间就能出院了，难不成你还想再躺着？我倒是没关系啦反正被勒令不能玩电脑不能玩手机不能用眼过度的人又不是我……”

易烊千玺立马拿过口罩戴了起来。

“你怕我感冒还要拉我出去散步？”他不满地嚷嚷道。

 

“听不清。”王俊凯瞅了眼身边被包成粽子的人，窃笑了一声，手扶上了他的肩膀。

 

他们二人走出住院楼，因为天冷的关系医院外的公园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今天没什么风，在外面走走呼吸几口刺骨的新鲜空气也不算是个很糟的主意。

“说起来，你算是内部人员吧，”易烊千玺道，“你跟我透露一下几号可以开始抢票呗，我也可以做下准备。”

 

“不是，”王俊凯好笑道，“你有我还抢什么票，说出去我还怎么做人？我直接把最好的内场位置留给你不就好了……你打我干嘛？？”

 

“打得就是你，”易烊千玺连忙将手缩回了袖子里，“门票一定要自己抢才显得真情实感，我好歹也是你的粉丝，哪有走后门的道理？”

 

“……我好歹也算是前门吧，大门给你敞开了你都不走？”王俊凯不满道。

 

“反正门票我要自己抢，你别插手。”对方不理他，莫名跃跃欲试了起来。

 

王俊凯见他这样，手一抬，按了按他的脑袋，“别怪我没提醒你，本人的演唱会可是连淘宝代抢都不接单的。你到时候可别坐在场外哭，逼我亲自出来接你。 

“你还是别说话了。”易烊千玺打开了他的手。

 

“对了，”王俊凯看着他帽子下毛茸茸的头发，轻飘飘问了一句，“你是官方粉丝网站的会员吗？”

 

“当然，”易烊千玺骄傲道，“我每年都按时缴费的，都五年了吧，怎么了？”

 

王俊凯没有马上回答，他将对方的帽子拉了下来，遮住了那人的上半边脸。

“真是不识好歹，送你票都不要。”他嘟囔道，眼中带笑，闪躲着避开易烊千玺的攻击。

 

 

不出几天，新年演唱会的网上购票链接便出来了，跟着出来的还有这次的购票规则：

王俊凯官方粉丝网站五年及五年以上会员享有优先购票权。

 

此规则一出，立马引起一片哗然，评论两级分化的程度可见一斑。非五年以上会员的粉丝哀嚎着新粉没人权，老粉们则一个个扬眉吐气，纷纷握手感慨今年坐山顶的几率终于小了一些。

有内部消息称这是王俊凯自己定下的规则，说是他想在今年的演唱会上和老粉们多互动一些，感谢漫漫十年的支持，还有网站人员透露本来的优先购票权门槛是七年会员，不知怎么的临发布前，上面接了个电话，突然就改成五年了，害的他们又临时加了一场班。这让五年和六年会员又是一通刷屏，感激涕零上苍眷顾，让自己的爱豆良心发现。

 

北城冬日的街头向来没什么行人，王俊凯箭步冲到医院外的网吧里，一眼便望见了坐在其中一台主机前严阵以待的易烊千玺。他不由地松了口气，这才真切地感受到对方那句“门票要自己抢”里裹挟着多么不容置疑的决心。他望着易烊千玺在拥挤的人堆里仍旧出众的侧脸，本来焦急的内心像是下了场湿漉漉的小雨，蓦地安静了下来。

拉下帽檐，王俊凯放慢了步子向易烊千玺靠近，亲眼目睹他脸上的表情从极度紧张到眉目带笑，紧握着鼠标的手一下子就松开了。

 

他站到易烊千玺身边，那人还没察觉他的到来，面前的显示屏上果然是恭喜他购票成功的页面。易烊千玺心满意足地关上了电脑，转过身子正要起身，便看见王俊凯正板着张脸睥睨着他。

 

他吓了一跳，立马扯下被自己拉到下巴处的口罩，手忙脚乱地戴到了王俊凯脸上，“你跑这来干嘛？？”

 

“你跑来干嘛？”王俊凯听不出喜怒地对他说道。

 

“医院里网太差了，我到这来抢票，”易烊千玺认真地解释道，“我跟护士说过了，我就出来一会儿，马上就回去。”

 

王俊凯尽力忍着笑，想让自己听起来义正言辞，“你到这里怎么也不找个人陪你来？？走路也要十多分钟——”

 

“——喂，再不走我的车就要被拖了。”另一边走过来的男人说道。

 

“千玺，喝点水吧。”一女生道，将水瓶放在了桌子上，说着用胳膊肘打趣般地捅了捅身后的人。

 

王俊凯抬头，还在互动的两人一愣，后知后觉地瞪大了眼。

 

王源：“……”

 

Luna：“……”

 

王俊凯：“？？？？”

 

易烊千玺：“……他俩一道护送我来的，我们回去吧。”

 

 

在王俊凯每日不肯松懈的监督下，易烊千玺枯燥的复健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效率呈指数上升，在他眼里没有止尽的住院生活终于迎来了结点。出院当天，王俊凯请了半天假来送他回家，东西收拾的差不多后又不放心地让易烊千玺再等他一会儿，便跑去第三次找主治医生问注意事项了。易烊千玺环顾自己住了一个多月的病房，有些怅然若失，虽然这里无聊是无聊了一些，但他每天都有那么一段时间，一抬头就能看到王俊凯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那种被甜蜜的幸福糊住心口的感觉，让原本难熬的日常都变得享受了起来。

 

他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的手机还没拿，在房间里找了一圈都不见踪影后，想还是用王俊凯落在门边的手机打个电话试试。

他拿起对方的手机，界面一亮才发现王俊凯不知何时把锁屏换成了那张被易烊千玺吐槽“猥琐男饭的p图意淫”的合照，差点砸了手机。他不动脑子地试了几个密码，第一个“0921”没用，抱着试试心态输了个“1128”，竟然就真的通过了。

易烊千玺盯着手机大开的界面，半天动弹不得，心里软乎乎的。

 

行吧，勉强原谅他拿那么丑的照片做锁屏了。

 

他打开通讯录，找到了标着“易易”的号码，按了拨号。那边很快就传来一阵提示音：“你好，我是易烊千玺，现在我还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请在‘滴’声后留言——”

 

易烊千玺蹙眉，那声音和他的一模一样，可隐约间透出的稚气令明明近在咫尺的男声像是间隔了无穷的岁月，让他恍惚不止。而且他的手机今早才充得电，怎么说都应该响几声再跳到留言提示。

他疑惑地扫了眼下方的手机号，立刻呆住了。 

那是一串时间太过久远的号码，久远到连曾经作为主人的易烊千玺都觉得陌生。

 

“千玺？”王俊凯走进房间，见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唤道。

 

易烊千玺还有些回不过神，半晌才道，“我手机找不到了。”

 

王俊凯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怎么了，之前我看到在沙发上，可能是掉到缝里去了。”

说着便走到沙发边顺着缝隙摸了一遍，果然拣出了易烊千玺的手机，递给了他。

 

易烊千玺望着对方弯成月牙般的眼睛，微抿着唇，手指捏紧了衣摆，半晌才接过。他亦步亦趋地跟在王俊凯身后下了楼，他此时有太多的疑问，王俊凯为什么还留着那个号码？为什么那个号码还打得通？这么多年了，难不成还有人特地维持着一个没人用的手机号吗？

 

他知道只要自己问王俊凯，他一定会诚实相告，可易烊千玺几次张口，却怎么都出不了声。

 

毕竟答案似乎就隔着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

 

——“喜欢深夜给人打电话吧。”

——“朋友，不过他从来不接就是了。”

 

易烊千玺隔着那层薄薄的，近乎透明的纸张，感受到了心尖比针刺更甚的沉甸甸的重量。

他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一路上易烊千玺望着外面掠过的风景思绪万千，王俊凯以为他睡着了，体贴地将车里的暖气调高了些。把他送到家后，王俊凯赶着回去排练，便也没送他进家门。他站在车边，对易烊千玺张开了手臂，微扬的桃花眼里倒映着天空的色泽,温柔的不像话。易烊千玺二话不说上前抱住了他，对方身上是一如既往的干净的皂角气息，让他本就钝痛的胸口又像被针扎了似的，隐隐作疼。

 

他过了许久才松开，与王俊凯道别后，易烊千玺连忙上楼回到自己房间。他翻箱倒柜地寻找着，衣柜里的箱子被翻得一团乱，最后他终于在书桌下的储物箱里，找到了自己出国前遗落在家里的手机。

那手机还是他高中时期流行的翻盖款式，制造厂家尽管顶着手机质量绝佳的名头如今也早已倒闭，他赶忙又翻出了配对的充电器，刚充了一点电，就迫不及待地开了机。

 

他听见了熟悉的开机乐，再然后——

 

“叮”

 

“叮”

 

“叮”

 

“叮”

 

……

 

接连几十次，不对是几百次的新留言提示。

 

答案，呼之欲出。

 

他瞪着眼，眼眶控制不住地泛红，难以置信地看着满满当当的语音信箱，上百条的留言横跨了十年的时间，全部来自同一个来电显示：

 

王俊凯。

 

易烊千玺这才意识到，这么长时间以来，王俊凯竟从未换过号码。

固执的像是在死守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他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着，试了好几次才将进度条拉到最下面，来到了一切结束却又开始的地方。

他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免提：

 

“千玺，我已经退出所有训练了，我不出道了！如果你是因为顾虑这些，你现在可以回来了！

拜托你了千玺，拜托你接我电话……

你不能……不能就这样丢下我啊。”

……

“千玺，我这几天总是忍不住地想，你之所以会随随便便地消失，是不是因为对你来说根本没有和我说一声的必要……

与你认为重要的东西相比，我本就是可有可无的？

那这样的话，我到底算什么？？”

 

……

 

“千玺，以前你刚给我补课的时候我问过你，你是不是也有想要的东西。

后来我有偷偷地幻想过，想着，你想要的，总不会是我吧？（笑）

我果然还是不够了解你啊。”

 

……

“千玺，当两件重要的东西相互冲突时，你会怎么取舍？

我早就做出了选择。可我认为无法取代的东西，却先放弃了我。”

 

少年的声线争先恐后地涌出，有愤怒，有失望，有哭喊，有言不由衷。

易烊千玺靠着墙，话筒贴在耳边，生怕错漏一个字音，缓慢地滑坐到了地上。

 

“千玺，我好像有点印象了。都怪那天实在太热，把我都热糊涂了。

不过你也不厚道啊，听我唱了一下午，走的时候也不说，就在位置上放了块巧克力。

以至于我日后对你的印象就只剩下那块巧克力，还有‘化成这样该怎么吃啊’。”

 

……

 

“千玺，我昨晚差点就见到你了。

我梦见我们回到了高中的时候，我翻遍了所有的地方，就是见不着你。可在我要放弃的时候，我听见身后有你的声音。

你说：

‘小凯，我在这里。’ 

可是易烊千玺，我还是，怎么都找不到你。” 

 

……

 

“千玺，今天我去了一趟我们的高中母校。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车子经过的时候，想停下来看看。我去的时候已经放学了，用一张签名照跟传达室的大爷换了我们班的钥匙。他说他的孙女是我的粉丝，厉不厉害，惊不惊喜？大爷还告诉我，原来我们的班主任已经退休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是不是？

你还记得我以前的位置吗？其实我也不太想的起来是第四排还是第五排了，只记得那个位置一抬头就能看到你。我从来没跟你说过吧，在一切才刚刚开始的时候，我就很喜欢偷看你。那时的我觉自己好奇怪，你明明是个男生，我却觉得你比任何人都好看。 

现在想想，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的含义。 

我怎么就没早点把这些话说给你听呢？

 

你会听见的吧，千玺？

总有一天，你会听见的。”

是啊，他听见了。

隔着这漫长又残忍的时光，或绝望，或气败，或甜蜜，或温柔。

 

他终于，全部都听见了。

 

 

“千玺，我现在在纽约的时代广场。白天有个活动，晚上睡不着就出来逛逛。这里中心有一个台阶，站在上面可以观赏四面八方的荧幕墙。

我在上面看到了自己，是祝我生日快乐的应援视频，感觉好害羞啊。

周围都是人，特别热闹，可我却有种错觉…… 

我好像听到了你在哭。” 

 

……

 

“千玺，我以前总是那么迟钝，一定让你很头疼吧？

仔细回想起来，应该就是从那次在音乐教室，我自认为第一次为你唱歌开始的。

我慢慢地发现，比起唱给全世界——

我更想唱给你听。”

 

……

 

“千玺，我的梦想，是你。”

 

……

 

“千玺，今天采访的时候我被问到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如果有一台时光机，我最希望回到什么时候。

我最想回到高中的时候，回到那场大雨里。

这样我就能赶在你撑伞之前转过身，对你说：

‘你好我叫王俊凯，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

 

“千玺，我今晚乔装去了我们以前经常一起去的川菜馆。那儿的老板很义气，明明认出了我还是装作不认识。

你猜我点了什么？你肯定猜不到。

我点了番茄炒蛋！是的，我在川菜馆点了番茄炒蛋。要是被别人知道我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你千万别说出去。

我边吃就边在想，你那时候一定可喜欢我了吧，不然怎么会觉得这么食之无味的东西好吃？？

那现在呢，千玺？

现在的你，是不是也还在哪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喜欢着我？”

 

……

 

“千玺，说出来你估计不会信。

我对你也是一见钟情。”

 

……

 

“千玺，今天我补了一部动画的剧场版，结尾的时候女主说她并不讨厌等待，因为等得越久再见面的时候会觉得越幸福。

这真是我听过最让人窝火的台词了。

见面的时候幸不幸福暂且不论，那么轻易地原谅果然是动画里才有的情节。

至少，我做不到。”

 

“那个，咳。

我是来补充一下上一条留言的。

如果你的理由充分，态度诚恳，并且给予承诺的话……我大概，可以考虑一下原谅你。

就这样，我去睡了。”

……

 

“千玺，我经常会想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我会说些什么 。

第一句肯定是问你去了哪里，为什么要去。

第二句要根据你上一句的回答， 

‘我过得很好’或者‘我好想你’。”

 

……

“千玺，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老了的样子？

我无聊的时候会去查有哪些适合养老的国家，冰岛，挪威，芬兰，你知道挪威的奥斯陆吗，我去那里取过景，见过那儿的极光，手机里拍了好多图，想着以后要给你看。

千玺……我还是，想和你一起变老。”

……

 

“千玺，我曾经很喜欢下雨天，因为它总能让我想到你。

现在我最厌恶这样的天气，因为它还是会让我想起你。

不论我怎么努力，我仍然比任何时候，都要想念你。”

 

……

 

“千玺，我发现了比长毛的蜘蛛更让我害怕的东西。我害怕听见你的录音，因为它总是提醒我，从始至终，我都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

 

“千玺，我终于站在金曲奖的领奖台上了，这是我目前能站得最高的地方。

千玺，你看到我了吗，你还在看我吗？

我还能，等到你吗？”

窗外的天色已经黑透，易烊千玺紧紧抓着手机，留言里全是少年的声息，随着每一次句点的停顿，逐渐地从青涩转为成熟。从最初还带着激烈情绪的跳脱声线慢慢变得平稳低沉，到最后故作冷漠的没有起伏，仿佛他在短短几个小时里陪那人走过了无数个他曾遗落的春夏秋冬。

他咬着牙，鼻尖酸的要命，执意不让眼眶里的炙烫落下。

 

 

“千玺，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留言。

这么久以来，我一直没有跟你道过别，因为我觉得单方面地道别，光听起来就可笑又可怜。可是现在，我必须跟你道别了。只有这样，我才不会再站在原地自欺欺人，停滞不前。

所以易烊千玺，再见。

 

……祝你幸福。”

 

 

男声戛然而止，那句几乎咬牙切齿的‘祝你幸福’透过年代久远的手机传来时夹杂着沙沙作响的噪点，像极了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呜咽，莫名震痛了他的耳膜。

 

顷刻后，易烊千玺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套上外套就往外面冲。

 

他要见王俊凯，他必须见王俊凯。

 

他满脑子都是语音箱里对方说过的话，王俊凯过去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拨通那个号码的，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那些话的？

 

那家伙……那家伙……

真的是笨蛋不成吗？？！

 

易烊千玺下了出租车，飞快地跑进了王俊凯的排练室所在的大楼，他在电梯口等了一会儿，见电梯不动，直接跑上了紧急楼梯。他来到走廊里，正要停下来喘气，便见到一群人拿着背包嬉笑着从排练室里走了出来。王俊凯走在最后面，他似乎还在钻研某个舞蹈动作，正在跟身边的人比划。

 

他头顶上有一处日光灯，灯光洒在他柔软的黑发上，蒙上了一层极淡的光晕。

 

易烊千玺望着人群里的王俊凯片刻，冲上前去抱住了他，被那阵熟悉的皂角气息包围的瞬间，他将脸埋在对方肩上，泪水决堤一般地涌了出来。

他在这里…他就在这里……

一直站在原地，哪儿也没去。

 

王俊凯显然被他吓了一跳，愣了好一会后才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千玺，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祝我幸福吗，”

趴在他肩上的人晌久才答，

 

“我来找他。”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