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任性的Shiv宝

归念【03】

#请勿上升真人#

前文：01  02

>> 

 

“千玺，我昨晚差点就见到你了。

我梦见我们回到了高中的时候，我翻遍了所有的地方，就是见不着你。可在我要放弃的时候，我听见身后有你的声音。

你说：

‘小凯，我在这里。’

 

可是易烊千玺，我还是，怎么都找不到你。”

 

> 

 

第三章

被大雨洗礼了一夜的天空蓝得近乎透明，阳光顺着周围的楼宇倾泻而下，仔细盯着光线看得话能辨清空气里微小的尘埃。

 

王源将车停在了标着当地电视台台标的大楼前，对坐在后座的人说道，“到了。”

 

对方并没有马上回应，王源透过后视镜看着他望着外面兀自出神的脸，嘴巴张了张，没再出声。

 

过了许久，易烊千玺撤回了目光。

“谢谢。”他对着后视镜里王源的眼睛说道。

 

“小事，”对方摊了摊手，“反正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开车。”

见他仍然没有下一步动作，王源便继续调侃，“你这叫什么，近乡情怯？”

 

易烊千玺被他奇怪的说法逗得嘴角上扬，然而这点笑意并未改变他眼底的惴惴不安。

“……没有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的，王源，”他压低了声音，比起在和对方闲聊更像是说给自己听，“没有人会那么傻。”

 

王源夸张地瞪大了眼，“干嘛这样说你自己？”

 

易烊千玺没再回话，他终于推开车门下了车。门关上的瞬间王源听见了对方嗫嚅般的话语，差点覆灭在了关门声里：

 

“我早就走得太远了。”

 

王源失笑，目送他走进了大楼。拿出手机，他在相册里好一阵翻后找出了一张照片，看日期已经有些时日了。照片上笑着用手比V的男生正是易烊千玺。只见他眼眶发红，身后的夜色里有一面巨大的led显示屏，屏幕上放的是一个男人在舞台上弹奏吉他歌唱的场景。漆黑的舞台上他是唯一的光源，衬得面部线条如画一般好看。

“真是搞不懂，”王源无奈地摇了摇头，“以前不是还挺坦率的嘛。”

 

 

 

一走进大堂易烊千玺就迎面遇上了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那老人激动地上来就握住了他的手，对着一脸淡定内心却懵得很的易烊千玺连连问好，“是千玺吧？好多年不见了，上次见得时候你还刚读高中呢，现在都这么大了。”

 

“张台长？”终于有了些印象，他礼貌地微笑道，“您是专程在这儿等我吗？”

 

“是啊，你的助理之前打电话说你要来。”

 

易烊千玺眉头一蹙。

因为怕他临阵脱逃所以专门找人在这儿堵他吗？

 

“我听杨董说你这些年都在国外，怎么突然回——”老人问到一半，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了上半句话，“瞧我这记性，我都已经收到你任职晚宴的邀请函了。恭喜你啊，这么年轻就要坐上SUPERIOR副董事的位置了。”

 

易烊千玺不露痕迹地从他手中抽出手，“谢谢，不过那都是我母亲的功劳。”

 

“杨董真的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啊，我也是看着她一手把SUPERIOR做到现在这个规模，非常佩服，”他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你刚回来估计就已经忙坏了吧，今天怎么会来这儿？”

 

易烊千玺沉默了片刻，有些羞赧地笑了笑，“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今天有个我很欣赏的歌手在您这儿录节目，我就想来看看。”

 

“歌手？”老人不解地眨了眨眼，看样子是在回忆今天都来了什么人，“你是说那位？可他不是SUPERIOR旗下的顶梁柱吗，你要见他非常容易啊。”

 

“话是这么说，但是那样还有什么追星的乐趣？”

 

“真是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心思，”老台长转过身，示意他跟自己来，“现在离开录还有十几分钟，我带你去演播厅就是了。”

 

“我知道这么要求很突然，”易烊千玺停住了脚步，“但是……有什么我可以见到他，但是他不会看见我的方法吗？”

见对方脸上的疑惑更甚，他微笑着补充道，“毕竟我可是他的新任上司。”

 

面前的青年说得一脸调皮，可阅人无数的老台长却莫名觉得，他笑得实在是太过艰涩了些。 

 

 

 

王俊凯这次录的节目是一则最近名声大噪的网络综艺，性质比较像是真心话大冒险，由网友在专门规定的平台上实名向嘉宾发问，再由机器抽取问题。由于都是随机抽取，嘉宾事先对问题都没有任何准备，若是不想回答该问题就只能选择大冒险。

这个节目某种程度上将明星本人的敏感点，应激反应和情商水平毫不掩饰地暴露在了公众视野，十分符合大众喜欢窥探名人私密的恶趣味，一播出后就大受欢迎。

 

伊安至今还是很惊讶王俊凯会同意接下这个节目的通告。对方向来都喜怒皆形于色，因为被小事冒犯而对媒体和粉丝冷脸也是常有的事，为人处世不够圆滑这点一直都令伊安提心吊胆。不过好在王俊凯的专业水平够硬，使那对某些艺人而言致命的弱点被粉丝和媒体解读为萌点。

然而他上这种节目，无疑是把这点不做保留地揪出来，甚至无限放大。可如果处理的好，又将是另一个新的狂潮。

 

总之是把双刃剑就对了。

 

“我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伊安忍不住道，“我明明给了你很多选择啊。”

 

王俊凯正坐在化妆室里玩着手机，头也不抬，“不是你坚持的吗？说我最近曝光量太少，一定要上个节目什么的。我看来看去就这个录制时间最短，也不用前期准备，比较方便。”

末了又加了一句，“还不用强装熟络，跟陌生人玩奇怪的游戏，不是挺好的吗？”

 

好？？

好个屁啊！

 

伊安翻了个白眼，用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节目录制开始后伊安看着台上谈吐幽默的王俊凯，才发觉自己的担心着实有些多余。对方这些年都在专心做音乐，上过的节目少之又少，这让他都没意识到王俊凯早就不再是多年前那个冒冒失失，在酒吧里买醉的少年人了。

一阵轻松的背景音乐后，主持人身后的屏幕上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想问一下俊凯，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坏习惯？是什么？”主持人照着屏幕念道，“哇，不为人知的坏习惯耶，感觉有点劲爆噢。小凯要是不想回答的话，可以选大冒险。”

 

王俊凯想了一会儿，嘴角的弧度淡了些，“喜欢深夜给人打电话吧。”

 

主持人接着他的话茬问了下去，“是谁那么倒霉又幸运，可以深夜接到你的电话？”

 

“朋友，”他道，“不过他从来不接就是了。”

 

“那你还打？”对方笑了。

 

“现在不打了，”他耸了耸肩，“我在努力改正这个坏习惯。”

在“坏”字上加了重音。

 

屏幕上的问题变了：“我我我我！！！请一定要抽我！！！bbu！！凯凯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啊，看以前的采访感觉我们凯好像什么都喜欢，都没有什么get同款的机会QAQ”

 

王俊凯看着屏幕笑出了声。

 

“这问题戳你笑点了吗？”主持人问。

 

“还好，”他憋笑道，“就是觉得大家都好可爱，我之前还以为会有很多可怕的问题，害得我可紧张了。”

 

“因为网友都好喜欢你啊，连屏蔽词汇都几乎没有，这可是节目开播以来最干净的一次问题榜单了，”主持人看了眼手上的平板，“所以你的答案是？”

 

“其实我这方面还蛮随意的，一定要说的话……以前我有把很喜欢的吉他。”

 

“以前？”

 

“因为年代太久了，很多音都不准，我就不怎么喜欢了。”

 

“很少有人会特定地喜欢一个时期的乐器耶，难不成是喜欢的人送的？”

一段颇有悬念意味的背景乐。

 

“这个已经不是网友的问题了吧？”王俊凯得意地笑道。

 

“可恶，怎么就没人问这个呢！”主持人佯装懊恼地作出了苦瓜脸，读出了屏幕上的新问题，“俊凯的初恋是在什么时候？为什么会分手？”

 

王俊凯盯着屏幕愣了半晌，夸张地呼出了口气，“我还以为我能躲过这劫呢。”

 

“我也以为我们就要这么平淡地过去了。”主持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刁钻的问法啊，这是已经默认你和初恋分手了？”

 

“这两个问题我都要回答？”

 

“是的，当然你也可以选——”

 

“大冒险。”

 

“对。”

 

“我是说，我选大冒险。”他沉下声道。

 

主持人惊讶地扬了扬眉，这种问题往期录制里也有艺人碰到过，而当事艺人无不选择避重就轻地回答了问题，“当时太年轻”、“性格不合适”都是相当标准的答案，像这样明显表达出这是个雷区碰不得的人王俊凯可是头一个。

 

“终于选大冒险了啊，我都要担心我们准备的道具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好在她反应很快，立刻起身带领王俊凯来到了录制现场的大冒险区域，只见那儿正站着一个穿着轻松熊玩偶装的人，看身高应该是位男士，旁边是个身材热辣的女生，最边上是个长相可爱的小男孩，“今天大冒险的内容是，请你在他们之间选一位，然后背着你选中的人绕场地走一圈。”

 

“就这样？”王俊凯看着眼前风格迥异的三个人，忍俊不禁。

 

“喂喂，你能不能至少有点为难的样子，”主持人气道，“配合一点嘛，这可是大冒险！”

 

“我的错，我的错。”他尽量憋着笑，走到那三人面前，一一打量问好。走到那孩子面前时他蹲下身，认真地与他自我介绍，还温和地摸了摸孩子的头。

 

主持人见状，在心里暗道了一句“果然”。那个小孩是最安全的选择，既不用承受玩偶装扮下成年人的体重，也不用担心背女生而产生的奇怪的流言和粉丝攻击。可王俊凯只是跟他交流了一会儿后便站了起来，走回了那只玩偶面前。

 

“你好，”他对那人伸出手，笑容温和，“待会儿要请你多多包涵了。”

 

那玩偶下的人一定是吓到了，许久才抬起爪子握住了他的手，待王俊凯放开后才愣愣的收回。

 

主持人不觉地目瞪口呆，事情的走向与她想得完全相反，使她多少有些词穷。她无措地瞄向后台，诧异地发现他们那日理万机的台长竟然也在，正一脸难以言喻地看着这边。

 

王俊凯在玩偶面前蹲下身，回头示意他快点上来。那玩偶应该是经过了不小的心理挣扎，才双手不稳地攀上了他的肩膀。

起身，对方比他想象的要轻一些。王俊凯走了几步，透过厚重的玩偶装，他依稀能感受到里面的人在发抖。

“如果让你不舒服了，跟我说一声，我把你放一下来。”他轻声说。

 

“……你太瘦了。”那人闷闷道，被头套拦截的声音叫人听不清。

 

王俊凯想这人必定是过于紧张了，便接过了话茬，“没办法，胖了上镜不好看，不过你也不重啊。”

 

静默了一会儿，那人又道，“为什么？”

 

“嗯？”

 

“为什么不选那个小孩子？”

 

演播厅的一圈并不大，王俊凯走回原点便将他放了下来。

回过身，他对着玩偶服上乌溜溜的眼睛，似笑非笑道：“因为我怕摔到他。”

 

 

 

录制完毕回到化妆室，王俊凯边换衣服边偷瞄着一路上安静的过分的伊安，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怎么还没骂我？”

 

“你也觉得你该被骂？”伊安反问。

 

“不，可是我觉得按常理你肯定会骂我。”

 

“我干嘛骂你，你处理的很好啊，”伊安收拾着台面上的杂物，道，“那是最后一个问题，不冒险一下就没有节目效果了。”

 

王俊凯讶异地盯着他，下巴有脱臼的征兆，“你是哪位？？你还是我的经纪人吗？”

 

伊安翻了翻眼睛，没再理会。

 

二人刚走出门便看见Luna站在门外，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把王俊凯早前让她还掉的雨伞。

“Luna？”他问，“这把伞还没寄出去吗？”

 

女生垂下头，为难道，“那人说要自己来取，让我在这儿等一下他。可他现在还没来，手机也关机了。”

 

“自己来取？？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不等女生回答，王俊凯又道，“也对，他是个私生……把你手机借我。”

 

“啊？”

 

“你有那家伙号码，我来跟他说，”他懊恼地提高了音量，“这种人不骂一顿只会越来越过分。”

 

“这，不太好吧？”

 

Luna看了眼旁边的伊安，见他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便把手机递给了王俊凯。他一把夺过，按下了显示屏上方最近的通话号码。

 

随着电话拨通后的“嘀——”声响起的，还有走廊那头的房间里传出的手机铃声。

 

王俊凯一愣，胸腔的怒火烧得更甚，疾步朝声源走去。他来到虚掩的房门前，手正要覆到门上，里面却和他耳边的手机里同时传来了一个温润的男声：

 

——“你好。”

 

竟令他无法再前行一步。

 

王俊凯抓着手机的手不住的握紧，骨关节发白。他瞪着眼前徐徐打开的房门，眼角充血，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是Luna吧？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事关机了。现在我已经到了，请问你在哪里？”

 

电话里的人正背对着他，半边身子卡在玩偶服里，后脖颈上的发丝已经湿透。他一边脱着衣服一边歪过头夹着手机，“你好？”

 

不知过了多久，王俊凯松开了被自己咬得沁出血丝的嘴唇，一股呛人的铁锈味在他嘴里扩散开来。

“易烊千玺，” 

他哑着嗓子，一字一句道，

 

“我在这里。”

 

 

如果时间能够静止，也不过如此。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