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任性的Shiv宝

归念【09】

#请勿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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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玺，今天我补了一部动画的剧场版，结尾的时候女主说她并不讨厌等待，因为等得越久再见面的时候会觉得越幸福。

这真是我听过最让人窝火的台词了。

见面的时候幸不幸福暂且不论，那么轻易地原谅果然是动画里才有的情节。

 

至少，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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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扫了一眼Luna发过来的号码，王俊凯手指一动便按了保存，他对自己这样近乎下意识的反应有些恼火，眉头皱了皱。

“你还有话要说？”察觉到伊安一直停在他身上的视线，他问。

 

“今天的节目……你为什么要选那只熊？”伊安道，“虽然的确会更有综艺效果，但不像是你这种怕麻烦的人会做出的选择。”

 

跟伊安合作太久，王俊凯深知跟他扯谎没用，“我看那东西不爽，不行吗？”

 

“不爽还背？”伊安笑道，“你不会对那种幼稚的东西有什么情节吧？”

 

王俊凯没理会他，他们来到电梯口，等电梯时伊安状似不经意地说道，“你早就已经过了可以任性的年纪了，小凯。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你清楚的吧？”

 

被他突然的严肃弄得有些愣，王俊凯点了点头。

 

“那就好，也请你时刻谨记自己现在的地位和身份。”他意有所指地落下一句，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王俊凯叫住他。

 

“我得去趟剪辑室，你们先走吧。”

 

和Luna一起走进电梯，摁下地下车库楼层的按键后王俊凯无所事事地看着屏幕上依次变小的数字，随后瞥了一眼身边安静的有些诡异的助理。倒不是说Luna平时有多么聒噪，只是这位还算得上活泼外向的女生从之前开始就一声大气都不出实在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他问。

 

女生像是陷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被王俊凯这一声突兀的询问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王俊凯轻笑了一声，他果然还是更喜欢跟这种心里想什么都会表现在脸上的人打交道。伊安一直搞不明白王俊凯为什么会选Luna做助理，而且竟然这么久都没换过人，她资质平平，外表也不起眼，还有些毛手毛脚，明明当时的候选人里有好几个精通外语的，可王俊凯却只是扫了一眼他们的简历后，指着贴着Luna照片的那份说，“就她吧。”

 

“如果有什么私事要处理，我可以给你放假。”他又跟女生说道。

 

“没有没有，”对方连忙摆手，“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

 

女生有些慌乱地抬头，欲言又止道，“没什么。”

 

“你不会是瞒着我要跳槽吧？”

 

“不是！”她局促地看向别处，看起来是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是他吗？那个你经常深夜给他打电话的人。”

对上王俊凯惊异的目光，她赶忙辩解道，“我不是故意要探究你的隐私的，只是昨天晚上我去你家送今天通告用的衣服，发现你已经喝醉了，手机开了免提，里面留言的提示音和那个‘私生’的声音一模一样……真的对不起，我——”

 

“——所以你才同意让他自己来拿伞？”王俊凯打断她，问道。

 

女生怯怯地点了点头，“你这段时间心情都不太好，我想说不定他会是你想见的人。”

 

电梯到了目的楼层，发出了“叮”的一声。王俊凯沉着脸率先走了出去，Luna垂头丧气地跟在他身后。

“我会跟伊安先生辞职的。”她道。

 

“……下次，”王俊凯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下次你要是再这么自作主张，我会亲自炒了你。”

 

女生愣了片刻，像是没有听清，紧接着便如释重负般地笑了起来，“我发誓再也不会了，谢谢老板！”

 

王俊凯回头看了眼她唇侧显眼的梨涡，不禁有些出神。地下车库不比大楼里有充足的暖气，他还没走多久就感到了一股切身的寒意，连忙问身边的助理，“我的外套呢？”

 

“诶，”女生惊讶地瞪了瞪眼，“不在你手上吗？”

 

他双手一摊，“哪只手？”

 

“啊，那肯定忘在化妆室了，”Luna转身就往电梯那边跑，“我这就去拿！”

 

王俊凯望着她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的身影，只觉得头更疼了。

 

 

换好衣服后，易烊千玺将那套玩偶装的头部放在了已经整理齐整的道具服上，下撇的唇角出现了一抹颇为艰涩的弧度。他伸出手摸了摸玩偶的头，一直隐忍的情绪突然间被打开了阀门，眼眶蓦地红了一圈。

他万万没有想到王俊凯会选择背自己，在王俊凯的背上离他只有咫尺的地方，易烊千玺险些叫出了对方的小名，或者他已经叫出来了，只是淹灭在了巨大的头套后。

 

易烊千玺那时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么地想念他。

比他自认为的想念，还要浓重的多，就连隔着那般闷热厚重的服饰，来自对方的触碰仍旧令他眼睛一涩，只有狠狠地咬住牙齿才没有落下泪来。

 

他甚至恍惚地以为，王俊凯会选择这个玩偶，是还惦记着他的缘故。

 

那时他们还是一对不知忧虑的恋人，周末去看电影时，易烊千玺朝一台娃娃机看了几眼，便打趣地指着那里面的轻松熊说这还挺可爱的。因为他的成长环境，他从小就对这种类型的玩具有种莫名的依赖，比起别人都有父母的陪伴，玩具熊是他在夜晚入睡时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

当时的王俊凯并没有说什么，结果后来在学校的时候他突然鬼鬼祟祟地来到易烊千玺的桌边，将一只软绵绵的东西塞到了他怀里。

 

正是易烊千玺那天无意指出的熊偶。

 

他欣喜若狂地将它抱在怀里，问王俊凯是怎么弄到的，毕竟娃娃机这种高难度的东西不像是对方擅长的。

王俊凯却扬了扬下巴，没羞没躁地说道：“为爱发电，懂不？”

易烊千玺抬头看着他笑得神采飞扬的脸，鬼使神差地拿过了一边的课本，起身时将它挡在了他们外侧的脸边。明知有多么冒险，他仍然无法自制地吻了吻对方的唇线。

 

当然，他也是之后无意间撞见王俊凯在教室里啃面包才知道，这家伙为了夹那只轻松熊，差点把一个月的伙食费都搭进去。

 

想到那时王俊凯窘迫的表情，易烊千玺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微亮的眸光却悄然地黯淡了下去。他握紧了垂在一侧的手，修剪整齐的指甲陷进掌心里还是会传来隐约却密集的疼痛，像是在被小虫啮咬撕扯，渐渐体无完肤。

果然，没有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等待一个从未说过会离开，更没说过会回来的人。

……这样也好。

 

这个动作持续了好几秒，易烊千玺松才开了手，一脸平静地向门口走去。

这样，也好。

 

“你还没走啊。”

 

他抬眼，张台长正站在门前，手里拿着一件男士的大衣，款式看起来很新潮，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穿的。

“正打算先谢谢您再走，”易烊千玺礼貌地微笑，“您找我？”

 

老人眼里闪过一丝恶作剧得逞般的精明，将大衣塞到了易烊千玺手里，“这个给你。”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自己有外套。”

 

“当然不是给你穿的，”对方乐呵呵地说道，“这是你喜欢的那个歌手的。”

 

这下易烊千玺彻底搞不懂了，“您的意思是……？”

 

“他把外套忘在化妆室了，你给他送去吧，他还在地下车库，”说着勉强地对他眨了眨眼睛，“你不是想追星吗？”

 

“哪有这样追星的，您不会是特意偷给我的吧？”易烊千玺哭笑不得地问。

 

“当然不是，”老台长悠悠道，“不过说起来，最近台里有个新节目，如果SUPERIOR的几个艺人愿意来捧场……”

 

易烊千玺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正要谢绝，手中的大衣里忽然有东西掉了出来，发出一声闷响：一个男款的钱包落在了地上，两侧摊开，其中的夹层的一面朝上。易烊千玺只是随便扫了一眼，紧接着却神情突变。他立刻将钱包捡了起来，只见那透明的夹层里有一枚光芒黯淡的戒指，老旧又粗糙。虽然看得出戒指主人有精心地呵护过，但实在难逃廉价的本质，内圈处已经有了斑斑的锈迹。

他盯着那枚戒指好一会儿，胸腔仿佛被扑翅的蝴蝶填满了，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他对老人说道，声音里是藏不住的跳跃音符，“谢谢！”

便向电梯跑去。

 

 

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时王俊凯正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车，他拉开了车门，对身后的人说道，“你再不来我就先走了。”

 

那人没有回答，还在不停地喘气。

 

……男的？

他狐疑地挑了挑眉，刚转过身便直直地对上了易烊千玺的眼睛。对方貌似跑得很急，好不容易才直起了身子，视线却始终停在他身上一动不动。王俊凯硬是无从反应地怔在原地，任易烊千玺走了过来，将手中的外套递给了他。

“快穿上，”易烊千玺学着他之前的语气，“不然感冒了很麻烦。”

 

见他不接，易烊千玺二话不说地上前将外套披在了王俊凯身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撤回手时碰到了王俊凯被冻得冰凉的手指，比他高几分的温度令王俊凯浑身一颤，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他下意识地看向那人的手，之前易烊千玺的身子一直被罩在巨大的道具服里，因此这是他第一次在多年后看清对方完整的身形。面前的男人似乎比他记忆里的样子还要瘦一些，大概是长高了的原因，脸上带着奔跑后的潮红。只见他的手指干净修长，左手的中指上却有什么在反射着微弱的光。

王俊凯只觉得呼吸一滞，不觉地眯起了眼睛，那是一枚看得出年代久远的戒指，上面的线条纹路生硬却熟悉，和他放在钱包里的那枚一模一样。

一时止了声，他惊讶地说不出半句话来。

 

发觉他的视线所至，易烊千玺亦看了眼手上的戒指，浅笑道，“其实看久了也没那么丑。”

 

王俊凯艰难地从戒指上移开了目光，却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本该立起的刺都不见了踪影，只好生硬地吐字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我说的很清楚了吧，我认输，我玩不过你，也没有心情再陪你玩下去。”

 

“……我是为了你才回来的，”易烊千玺的目光不动，声音不由地哑了下去，“小凯，我好想你。”

对着王俊凯已全然呆愣的脸，他认真地继续，“这么久以来，我从来没有停止过想念你。”

 

王俊凯张了张嘴，大脑瞬间的空白和喉口传来的肿痛令他无法出声。

“……开什么玩笑，”过了许久，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易烊千玺你开什么玩笑？？？！”

将车门砸在身后，他冲上前，一手抓住了对方的领子，对着他的脸失控地吼道，“一声不吭就消失的人不是你吗？！把我扔在一边的人不是你吗？？！你现在跟没事人一样，又跑回来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要走？？”

 

易烊千玺并没有挣扎，他安静地任他发泄，待王俊凯停下后才对着他震怒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喜欢你，小凯，这点从来都没有变过。第一眼就喜欢，非常喜欢。”

 

王俊凯诧异地瞪着他，红肿的眼中不无委屈。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我，你放心，我会回答你，”他吸了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覆在了王俊凯扯着他衣领的手上，待对方松开后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像是护着失而复得的珍宝，“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才躲着不敢见你。可即使如此，我还是……你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想好了该怎么说，我一定全部都告诉你。”

 

不知过了多久，王俊凯才讷讷地开口，“……还会离开吗？”

 

“啊？”

 

“你……还会突然离开吗？”

 

易烊千玺弯了弯酸涩的眼睛，竭力让眼眶中的热烫不要落下，“抱歉，再也不会了。”

 

又是一阵静默，王俊凯垂下脸，额前的碎发几乎遮掩了他眼中所有的情绪。

“易烊千玺，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沙哑地说道，手从对方的掌心挣脱了出来，“是不是根本没什么自尊可言，被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管你以前对我做过什么，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会不管不顾地原谅你，然后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地继续待在你身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他话未说完便猛地被人吻住了唇舌，王俊凯一手摁住了他的后脑，另一只手禁锢住了他的腰，像要揉碎了对方一般地将易烊千玺狠狠地拥进自己怀里。

 

“……该死，”他喘息了片刻，咬牙切齿道，“还真是这样没错。”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