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任性的Shiv宝

归念【11】

#请勿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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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玺，我这几天总是忍不住地想，你之所以会随随便便地消失，是不是因为对你来说根本没有和我说一声的必要……

与你认为重要的东西相比，我本就是可有可无的？

 

那这样的话，我到底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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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下了高架桥王俊凯才想起他还没问易烊千玺要去哪里，从之前那句蚊呐般的“没有”后对方就安静的过分，王俊凯以为他不愿多说便也没再问，打开音响放起了舒扬的钢琴曲。

“千玺，”他看了眼外视镜里的车，问，“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没有回答。

 

“千玺？”他提高了音量。

 

车中只有音符流动的声音。

 

王俊凯侧过脸，这才发现易烊千玺已经头靠在车窗上睡着了，缓缓起伏的胸口呼吸绵长。他止了声，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敲了几下，思索了好一阵才道，“……要不去我家？”

等了一会后加了一句，“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待王俊凯将车停在了自家公寓门口时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已被夜色更替，他又叫了一声身边人的名字，没得到回应后叹了口气，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转过身，他摁下了易烊千玺安全带的解锁键，拉着锁扣没有放开，而是拿在手里，起身任它慢慢的缩回原处，不带一丝声响。这个动作使他不经意地凑近了对方的脸，靠着车窗外路灯的灯光，他在一片昏暗中依稀辨认出了易烊千玺眉间浅浅的小痣，目光不禁沿着对方的鼻梁向下停在了微微凸起的唇珠上，脸侧熟悉的柔和线条令他的心不觉地软塌塌了一片。

近乎着了魔，王俊凯蜻蜓点水般地吻了吻他的唇角。

 

下一秒易烊千玺便睁开了眼睛，王俊凯还没来得及坐回去对方似笑非笑的脸就倒映在了他的眼里。他干脆自暴自弃，手仍然撑在副驾驶座的椅背上，装洒脱道，“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这么敏感？”

 

易烊千玺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半晌，直叫王俊凯脸颊发烫，不由地想要往后撤。不料对方却突然抬起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将他再次拉回了自己面前。

 “你不也是吗，”他低声道，音线酥糯，“明明心里没底，却还要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王俊凯一时无言，两人保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对视。他平时死寂一般的心口此刻却像是有什么要跳出来了一般，激烈跳动的声响一声大过一声，莫名口干舌燥了起来。王俊凯眼帘半阖，正要低下头随心所欲，扫到车窗的余光使他反应过来他们还在车里。迅速挣开了对方的手，他回到了座位上，难掩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那个，我家到了，要不要上去坐坐？”

 

易烊千玺倒也没有犹豫，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说了句：“好啊。”

 

见他对来自己家一点都不惊讶，王俊凯不禁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对方推开车门的手一顿，回头恶作剧得逞般地对他扬了扬嘴角，“大概……在你问我要不要去你家的时候。”

 

望着他在车外对自己微笑招手的身影，王俊凯心中顿时滋生出了一股泛着甜的无力感。

总觉得……自己好像被这个家伙给吃死了。

 

他的公寓在这栋公寓楼的顶层，这个小区是伊安精挑细选的，里面大都是比较注重隐私的富人阶级，保安系统之优越令它几次荣登“北城狗仔最不好偷拍小区”榜首。不仅进楼要刷卡，上电梯也要刷卡才能到达卡中指定的楼层，再加上每层楼只有一户人家，每个住户的隐私和安全距离都得到了保障。

易烊千玺进门后也不拘谨，兀自转悠了一圈，倒是王俊凯关上门后才想起今早几乎是被伊安拖着出门，房间都没来得及整理，来到客厅却发现里面整齐一新，酒瓶都被收拾了起来，才想起大概是清洁阿姨来过了，松了口气。

 

明明是自己请人家到家里坐坐，怎么现在紧张的变成他了？？

 

他去厨房间倒了两杯水，出来时易烊千玺也正好走了过来。

“你家很大啊。”对方说着，接过了他手中的水杯。

 

“也不看看我是谁。”语气中不乏得意。

 

“对对，你是大明星王俊凯。”

 

王俊凯瞥了他一眼。

 

对方立刻改口，笑道，“不对，应该是大歌手王俊凯。”

 

他这才受用地喝了口水。

 

易烊千玺走到嵌在客厅墙壁上的酒柜前，眼神在各色酒瓶上扫了一圈，眉头皱了皱，“你喜欢喝酒？你不是没什么酒量的吗？”

听语气似乎有些生气。

 

王俊凯摇了摇头，事不关己般地说道，“以前有段时间总是睡不好，用这些助眠用。后来觉得年份啊包装啊还挺有意思的，就权当收集了。”

见对方眉头仍然皱着，他又加了一句，“不过我已经打算叫人把它拆了。”

 

易烊千玺的表情缓和了些，“怎么？喝出毛病了？”

 

他轻笑了一声，上前按了按易烊千玺的脑袋，“是已经没有必要了。”

 

这一按虽然温柔，但仍然使易烊千玺低下了头，视线扫到了之前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只见他身边的茶几上摆着一张洁白的信封，四个角皆印有藤蔓一般的金纹，中间是飞扬的花体字“SUPERIOR”。他瞳孔一缩，拿着杯子的手忽地抖了一下。

 

“——公司的请柬？早上伊安拿来的吗？”王俊凯这才发现那个信封，嘀咕道，拆开浏览了一遍内容，接着又若无其事地放了回去。

 

“……怎么了？”

 

“噢，是明天晚宴的邀请函，”他说着便将信纸扔到了纸篓里，“是个任职晚宴，之前听Luna他们八卦过，说有个家伙空降到我们公司当副董，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见他毫不犹豫地丢了信，易烊千玺脸色稍霁，“你不去吗？”

 

他摇头。

“我最烦去这种场合了，每个人都要来跟你打个招呼，扯点家常，好像不说点什么就天理难容一样，”王俊凯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美好的回忆，哆嗦了几下，抱怨道，“我经纪人今天估计脑子被门夹了，明知我不会去还要送来，真是浪费。”

 

易烊千玺看他一脸坚决，将一直憋在胸腔里的气吐了出来，咕哝道，“……果然。”

 

“什么？”

 

他笑了笑，扯开了话题，“可人家是副董事，这个面子你都不给真的没关系吗？”

 

“唔，”王俊凯想了想，道，“多少是有点说不过去吧，不过反正等今年合约结束，我也不会再待在SUPERIOR了，所以无所谓。”

 

易烊千玺愣了愣，他显然没料到王俊凯会随意地说出这种事情，“你要自立门户？”

 

“聪明，”他轻柔地点了点对方的额头，“这事我也只跟经纪人提过，你算是第二个知道的。虽然这么多年来，SUPERIOR真的帮了我很多，但还是会觉得受到牵制吧……毕竟我们那个杨董，是个非常，嗯，难以形容的女强人。”

 

“难以形容？”易烊千玺失笑道。

 

“做事很果决这点大家都知道，另外就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王俊凯一本正经地吐槽，“怀柔行不通就硬上再行不通就雪藏，总之在她底下做事压力很大就对了。”

 

“那你还敢不去？”

 

耸了耸肩，王俊凯神态轻松，“谁叫我是她手下的王牌呢，偶尔还是可以任性一下的。”

 

“听你这么说，她好像对你还不错。”易烊千玺轻声道，像是在庆幸着什么。

 

“还行吧，” 王俊凯道，“不说我了，说说你吧。” 

 

“我？”

 

“对啊，你现在做什么，在哪儿工作，我还一点都不知道。”说着还饶有兴致地歪了歪头。

 

易烊千玺张了张口，眼神迅速地扫过客厅的每个角落，突然眼前一亮，如获大赦般地走到了另一边的落地灯下，“你竟然还留着啊。”

他指着墙角的东西道。

 

王俊凯亦走了过去，对方指的是一把老旧的吉他，暗淡的琴身没有灰尘，看得出经常被擦拭，上面仍然印刻着被岁月洗礼过的K。

“当然，”他学着易烊千玺白天的语气，“你给我的东西，我都还留着。”

继而又道，“说起来，你那时候怎么会有钱买——”

 

“——我能点歌吗？”易烊千玺打断了他，听起来兴奋得迫不及待。

 

王俊凯止了声，原本随意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与他对视了半晌后败下阵来般地叹了口气。走上前，他拿过吉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先说好，”他抬头，“这东西音已经不准了，不好听可不是我的实力问题。”

 

“知道了知道了，”易烊千玺表示理解地颔首，“Jay的《安静》，可以吗？”

 

王俊凯抱起吉他的时候脑子里一下子闪过很多歌，但都是自己的，或是这些年流行乐坛里的热曲，的确没想到易烊千玺会点这么一首老歌。他不禁呆了片刻，继而心领神会地拨动了手中的琴弦。

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易烊千玺，对方专注的神色令他恍惚间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傍晚，灼烧着天际的暮色将当时的易烊千玺笼罩在一片炙热的红晕里，他那时也是这般凝睇着自己，一眨不眨的眼里清晰地倒映着王俊凯的身形，仿佛他是世上仅有的存在。

于是在王俊凯失神的间隙，易烊千玺已经走上前来捧起了他的脸，吻了下来。起先只是落吻在了唇角，随即缓缓地贴上了他的嘴唇。比起王俊凯先前近乎粗暴的亲吻，易烊千玺的实在是过于温柔了些，更像是在膜拜着珍视的宝藏。但这样的温柔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们之间仅剩的空气在不断升温，“啪”的一声王俊凯怀里的吉他掉到地上发出一声抗议般的闷响。他一手抓过易烊千玺的胳膊，猛地将他拉向了自己，右手扣住了他的后脑。他们热烈地亲吻着，王俊凯的理智所剩无几，手一探便顺势伸进了对方的衣服里。他抚上他精瘦的腰线，许是他的手指过凉激得易烊千玺一个哆嗦，瑟缩着推开了他。王俊凯喘着气，理智回归后有些不好意思去看对方通红的脸。

 

“……不早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嗓子哑的不行，“我送你回去吧。”

说着便起身向门口走。

 

有人从身后拉住了他的衣摆，迫使他停下脚步。

“我不走。”

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呼唤。

 

“千玺？”王俊凯疑惑地回过头。

 

攥着他衣角的易烊千玺并没有收手，他头垂的很低，垂落的碎发几乎遮挡住了眼睛，“我……我想留下来。”

 

王俊凯皱了皱眉，他不明白对方语气中的伤感从何而来，硬是像针一般扎进他心里。

 

——“小凯，我想和你在一起。”

 

王俊凯有些愣神，“我不是要赶你走啊，我是怕……”

一顿，他无奈地笑了笑，转过身抱住了对方，安抚道，“嗯，那我们哪儿也不去。”

 

易烊千玺在他怀里收紧了手臂，点了点头。

 

真奇怪……明明是个跟他差不多高的男人，撒起娇来却叫人心里柔软的不行。

王俊凯苦恼地呼出了一口气，抱怨道，“你这样，也太折磨人了。”

 

应和他的是对方低笑的声音。

 

 

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可能是睡在沙发上的缘故，易烊千玺觉得浑身酸疼不已。他坐了起来，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近十条来自同一个人的未接来电着实有些吓人。他拨了回去，过了许久对方才接了起来，说了几句后就挂了。

易烊千玺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机，转过头便看到王俊凯也只身靠在沙发的扶手上，睡得很沉。他们昨晚便是这般并肩坐在沙发上，他歪着头听王俊凯弹唱，好似一场个人粉丝见面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感觉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

 

他不觉地微笑了起来，起身将身上的毛毯盖到了王俊凯的身上，然后蹲下身撑着下巴端详对方的睡脸。

 

竟然还流口水，小孩子吗？

 

易烊千玺脸上的笑容又大了一些，他拿出手机对着王俊凯的脸按下了照相键，这才从茶几上抽出纸巾，帮对方擦了擦，完后手指却迟迟地停在他的脸上没有移开。

“你……”他讷讷地出声，“真的会原谅我吗？”

抬起手，易烊千玺帮他理了理额前翘起的头发，眼中弥漫着化不开的浓雾，“让你等了我这么久，对不起啊。”

 

 

尽管天色昏暗，易烊千玺仍旧一眼就认出了小区门口那辆骚包的跑车，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你就不能开公司给你发的那辆SUV吗，”他边系上安全带边对司机说道，“这车太招摇了。”

 

“我一大早来接你你话还这么多？？”王源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明显睡眠不足，“开那辆我就是以员工身份来接你了，你要给加班费的。”

 

“你竟然会放弃讨薪的机会？”对方表示很怀疑。

 

“……昨天回去的时候不小心刮花了，还在4S店。”

 

易烊千玺对此并不惊讶，看向了窗外后退的街景，“你昨天打我那么多电话有事？”

 

“董事长找你。”

 

“她有什么事，我不都请假了吗？”

 

“呃，”王源一顿，“她找你回去吃饭。”

 

易烊千玺眉头微蹙，眼里终于有了点情绪。

 

“她等你吃饭还等得挺晚的……”

 

“哦，”他应了一声，“你这助理已经做上手了？董事长叫得还挺熟练的嘛。”

 

“不然呢？我还能叫她阿姨吗，讲道理你妈真的还挺……可怕的，”停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么讲有些不妥，“不对，是有气场。”

 

易烊千玺没有理会他，看着窗外的眼神一动不动。

 

“你们和好了？”实在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王源问。

 

“嗯。”

 

“我说……你应该没做什么激烈的事情吧，”他又悠悠道，听不出是真的在担心还是在调侃，“就你目前这身子骨，会折腾散掉的。”

 

易烊千玺转过头瞪了他一眼，“你有完没完了？”

 

王源撇了撇嘴，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所以，你告诉他了吗？”

 

对方沉默。

 

“我靠，易烊千玺你不是吧？”他忍不住爆了一句粗，“你总不会以为能瞒他一辈子？还是你忘了你们在同一个公司，今天晚上还有你的任职晚宴？？？”

 

易烊千玺的眸色一沉，音色却温柔了些，“他不会去的，他不喜欢应酬。”

 

“……”

重点是这个吗？？！

王源差点吐出一口血，心累地选择闭嘴惊艳。

 

 

王俊凯是被一阵催命般的电话铃声叫醒的，他迷迷糊糊地寻着铃声的方向拿过手机，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起来，“……哪位？”

 

“小凯啊，是我，”不怒而威的中年女声不紧不慢地从另一头传来，令他瞬间清醒了不少，“打扰你睡觉了吗？”

 

“没有没有，”王俊凯立马坐了起来，“杨董您有什么急事吗？”

 

“也不是什么急事，”女人道，“请柬收到了吗？任职晚宴的。”

 

这么一说，王俊凯再不明白她这个电话的意图就怕是真的傻了，“嗯，收到了。”

 

“不打算来？”

 

“我……”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只好道，“您都亲自邀请我了，我怎么敢不来。”

 

挂了电话，王俊凯在沙发上躺平，看着天花板大声地叹气。好不容易接受今晚自己要去那种无聊至极的场合后，他才想起从醒来到现在都没见到易烊千玺。他叫着对方的名字，在家里转了一圈，连洗手间的门都敲了个遍，终于确认那家伙已经走了。

 

没打一声招呼。

 

他不由地焦躁了起来，正要拿出手机拨号，余光扫到本该空无一物的餐桌上有张字条。他赶忙疾步过去，字条上的字迹和多年前易烊千玺给他的复习笔记上的字一模一样：

 

我有事先走了，看你睡得太熟就没有叫醒你。

不要生气=3=

                                  千玺

 

他盯着那个幼稚的颜文字和末尾的署名看了好一会儿，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太好了。

王俊凯想，

他真的回来了……

 

是为了我回来的。

 

这就足够了。

 

TBC